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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2)





  张航将饭盒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也在那里摸到一包抽纸,拿着纸走进卫生间,陆承业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不耐烦地说:“磨蹭什……张航!”

  他差一点从马桶上摔下来!

  “给你纸,”卫生间有味道,张航微微皱眉,“快一点我扶你出去。”

  “不不不不不用了,我我我我我自己能起来!”陆承业整个人都快炸了。就算航航看不到他光着屁股,可是总能闻到味道,这一定是最糟糕的会面,他都看到航航皱眉了!

  火速解决自己的问题,陆承业趁着张航看不到偷偷去拿旁边的拐,结果还没摸到拐,就被人扶住了。

  张航的肩膀抵在陆承业的腋下道:“起来,我扶你。”

  都这个时候了,陆承业也没办法,只能顺着张航的力道站起身来。张航的力量很大,肩膀撑起陆承业丝毫不觉得费力,这还是他的航航,从来不忘记锻炼,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腹肌,陆承业失神地想着。

  他这么一失神的功夫,张航已经伸手摸到他的病号服裤子,将裤子给提了上去,还不小心碰到了陆总前面某个部位。

  陆承业:“……”

  张航却是面不改色地帮陆承业穿好裤子,碰到尴尬部位也没有脸红,他一手扶着陆承业,一手拿过拐杖,将人扶到病床上坐好,又回到卫生间用脸盆打了点水回来给陆承业洗手。

  陆承业尴尬地洗完手,又用张航递过来的毛巾擦干,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张航进浴室洗澡,他叼着浴巾在外面候着的!

  做完这一切后,张航平静地坐在陆承业病床边的椅子上,将保温盒递到陆承业面前:“来的时候你的助理白溪屿告诉我你没有吃早餐,挑食不好,趁热吃点吧,养身体需要营养。”

  陆承业打开饭盒,香气溢满整间屋子,他看了看张航,总觉得他有些疲惫和憔悴,昨晚没睡好吗?他将碗拿出来,自己没吃,递到张航手里道:“你也吃点吧,你是不是早晨没吃饭?”

  张航确实没有心情吃,本来也不觉得饿,现在听陆承业这么说,闻到粥的香气,也觉得饿了。不客气地接过碗吃掉了一半后,将碗和勺子递给陆承业说:“你还没吃吧,嫌不嫌弃我?”

  陆承业一脸幸福地接过碗和勺子,狂摇头:“不嫌弃不嫌弃,我巴不得……”

  理智及时回神,他将剩下的话咽进去,两三口吃掉剩下的粥,觉得胃口好极了,好想再吃点。要是每次吃饭航航都先吃两口再给他,估计毒药他都能脸不变色地吃下去。

  “吃饱了?”张航问道。

  “没饱。”陆承业诚实摇头。

  “那也别吃了,等午餐的时候再吃吧,暴饮暴食不好。”张航道。

  “那……你午餐也留下来跟我一起吃吗?”陆承业一把抓住张航的手问道。

  张航表情不变,这一次也没有甩开陆承业的手,并且无视他努力要十指相扣的举动,很平静地问:“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答案让我满意的话,我中午就陪你吃饭。不仅中午,以后每一顿我都陪你吃。”

  陆承业凝视着张航的表情,一个念头浮现在心上,他看着张航,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叫了一声:“汪。”

  张航一把搂住陆承业,将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轻声道:“答对了,大黑,真的是你!”

  陆承业:“……”

  虽然很感动但是为什么画面一点也不对!

  第46章

  好在陆承业反应快,在张航抱住他后,很快将头抬起来,长臂一伸,将张航搂到自己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张航微微一愣,他看不到,只能靠触感和想象去了解一个人。自从他确定陆承业就是大黑后,立刻将对陆承业的形象全部代换为大黑。在陆承业身为大黑的时候,受身体限制,从来没能拥抱张航入怀过,一直都是张航失落的时候将大黑的头抱在怀中,而大黑则是将头放在张航肩膀上。所以在刚才,张航非常自然地抱住陆承业,却从未想过,这个人就算是大黑,也已经不是当年那条狗了。

  张航有些不安地挣扎了一下,陆承业却牢牢抱住他不放,牵扯到伤口他“嘶”了一声,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怎么能瞒过听觉敏锐的张航,他立刻停止了挣扎,只是身体还有些僵硬。

  陆承业心中暗暗叹气,就算相认了,他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和张航相处五年的是大黑,不是陆承业。现在的陆承业没办法在张航哭泣时舔去他的泪水,没办法和张航在一张床上睡觉,没办法陪着张航一起洗澡,他甚至无法一直牵着张航的手,带着他走遍天涯海角。

  曾经作为狗能够做到的事情,现在作为人就很难做了。即便是亲生父子,这样的举动也太亲密了。做情侣倒是可以,可是现在张航对他明显不是爱情,只是将他作为唯一的家人,而现在这个熟悉的家人也换了个壳子。莫说当情人,就是家人也要磨合一段时间才能适合。

  若是可以,陆承业想现在就吻住张航的唇,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在酒吧时,张航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可以大方地表白自己的心意。可是现在,张航认出他是大黑,那么感情就被定格在当年,此时表白……并不合适。

  他伸手抚摸张航的头发,低声说:“航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我的身份的,可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是大黑是陆承业,而是陆承业是大黑,我从一开始就是我,无论是人是狗,我都是陆承业。其实……刚变成大黑的时候,做人做狗对我来说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而且,做人太累,做狗什么都不用想,反倒更轻松更惬意一些。可是从2005年那个冬天开始,我无数次希望自己是个人,哪怕不是陆承业,只是你的一个同学、朋友都好。这样我就可以这么张开双臂,把哭泣的你抱在怀里,安慰你,告诉你并不是一个人。张启明打你的时候我想,在医院知道亲子鉴定结果时我想,知道你眼睛出问题的时候我想,赵晓莲丢开你你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我想,就是在大黑死的时候,如果能够一丝力气,我都想抱抱你,告诉你没事的,别哭。”

  随着他温柔的声音,张航僵硬的身体慢慢放软下来,他温顺地将头靠在陆承业肩膀上,其实没怎么听陆承业在说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个声音让自己无比安心,有种找到了归宿的感觉。五年来,他一直在漂泊,脚下沉浮不定,完全找不到归处。直到此时,在陆承业柔和性感的嗓音中,他看到了家。

  这一次,无需陆承业去抓张航的手,张航主动摸到陆承业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手指缝中,十指相扣,一点都不肯放开。

  如果是陆承业,张航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碰他,可他是他的大黑,张航永远都不可能放开他的大黑。

  手牵着手,陆承业苏醒后一直悬着的心慢慢落下,用力地张航搂在怀中,丝毫不在意他现在的姿势有多怪异。腿还放在床上一动不动,上半身几乎扭了90度将坐在病床对面的张航抱着,简直就是在挑战人体的柔韧度。这样动作坚持一会儿腰就会酸,可是陆承业丝毫感觉不到,他现在全部五感都集中在怀中的身体上,多么想轻轻亲吻他的头发、额头、脸颊、嘴唇……

  用力握紧拳头,陆承业告诉自己要忍耐,别吓到他的航航。他看着张航从一个男孩变成男人,别说男男之间那点事,就是男女的事情张航都没看到过。他初高中时一直时优等生,根本没时间去接触小黄片之类的东西,本来张航到上大学时应该会有同宿舍的人科普一下,可那个时候他已经看不到了,想要了解就只能去摸,可谁做爱时会让一个盲人去摸,除非3p,然而张航自己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他骨子里是个纯情的大男孩,只怕这些年也没有长大的机会。

  患得患失便是陆承业现在的心情,他不敢去碰触那条底线,现阶段能做的,只有先让张航模糊陆承业和大黑直接的界线,认可他这个人,而后再图其他。

  “航航,你是怎么想到我是大黑的?昨晚……我应该没给过你暗示。”陆承业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本来打算等伤好了后直接赖进张航家,单独和他说这件事的。昨晚酒吧人太多,他不可能说出真相,去那里等航航也不过是为了多看他一眼。后来的对话,其实是张航在带着恨意点出他的身份后一时冲动的结果。

  张航微微一笑,将自己昨晚回家后的想法细细地对陆承业说了一遍,末了道:“一开始只是怀疑,最后让我确定的是你的生日,和那张彩票的数字一模一样。”

  “你真聪明,”陆承业欣慰地摸了摸张航柔软的头发,“从我认识你开始,我的航航就是最优秀最聪明的人。”

  “你别夸了,”张航有些脸红,他还不适应和大黑直接对话,“如果聪明,应该在酒吧就认出来了。陆承业怎么可能在我面前学狗叫呢,除非是大黑……”

  “其实陆承业也会的,”陆承业连忙说道,他要让张航把陆承业和大黑合为一体,不要分开来看,“只是你并不了解我。”

  “不,”张航摇摇头,“如果真的是你,不可能在伤还没好的时候就来酒吧,还要排两三个小时的队等我给你调酒。而就算你是在平时无事的时候走到这家酒吧,在听到我指责你的时候,你也不会试图分辨,而是直接离开,你不会对自己不放在心上的人浪费力气。我要是对你有不轨的企图,你也只是会回去吩咐助理盯住我,不会自己浪费之间来纠缠我,陆承业和大黑是一样的。”

  “我……”陆承业有些无从分辨,因为张航真的很了解他,或许是这些年的仇恨让张航时不时会关注他,将他的举动猜了个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