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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1 / 2)





  ☆、第83章

  “饭怎的又送迟了?”

  领事太监景致皱着眉,虽明知是因为三皇子的缘由,以至宫中鸡飞狗跳,难以安宁,却仍旧对手下小太监们不满。

  “下次机灵点,没见主子等得不耐烦,先出去了吗?”

  小太监们忙苦着脸求道:“景爷爷开恩,小的们也不是有意延误的。御厨房都忙着调配陛下太后和贵妃的饮食,旁的都得延后,连四殿下那边的都拖着呢。”

  景致不耐烦的摆手,“罢了罢了,饭搁在桌子上就都退下吧。”

  一群苦瓜脸,越看越气。也不知道二殿下去哪了,回来之后饭菜该凉了。若再去要,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吃上饭呢。

  “景爷这是叹什么气呢?”

  大宫女浮翠从内殿走了出来,身后有小宫女各捧了铜盆香胰等物紧随其后。见景致愁眉不展,她便抿着嘴笑。

  “正好我知道殿下的去向,饭菜我也一并带了去,景爷说好不好?”

  景致微微展眉,舒了口气道:“那就劳烦你了。”

  说着,一摆手,立刻有小太监会意,拎起食盒跟了上去。

  浮翠领着一众人,婷婷袅袅的离开后,景致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偏一旁的小太监是新晋补上来的,不懂其中关卡,以为是吩咐他做什么,忙战战兢兢的上前请罪:“爷爷吩咐什么,小的没听清。”

  一时众人都憋着不敢乐,景致瞄了他一眼,不怒反笑:“你倒是会自作主张。现在爷爷我来教导教导你:记住,少在主子面前装乖卖俏,也甭当旁人是傻子,以为身上多了点部件就以为有出头之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偏那小太监脑子不灵光,没听明白景致这是指桑骂槐,哭着跪下忙不迭的叩头求饶道:“爷爷饶命,小的入宫之时早将身上的零碎都切干净了,绝不敢有一丝隐瞒。”

  景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几乎笑得要流泪了。众太监也都跟着咧嘴笑,笑声惊得窗外树梢上的鸟雀扑闪着翅膀四处乱飞。

  妙懿撩起头上纷杂的树枝,小心翼翼的迈过脚下青苔,终于又到了那一处玲珑亭台,果见一人独坐在木椅之上,正在静静地看着书。

  他身穿一身浅蓝袍子,腰系玉带,大片的琼花堆雪般环绕在他的四周。当他抬头看她的刹那,她能感觉到他眼底的古井微微掀起了一丝涟漪,不过瞬间便沉寂了。

  见妙懿上前见礼,二皇子微微一笑,道:“你来赏花?”

  “是。”

  “道谢?”

  “亦然。”

  二皇子不语,妙懿笑道:“臣女不喜言谢,只愿身体力行的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说到此处,她心中微微一痛,抬头时却依旧满面的春光明媚。

  “不知臣女能做些什么?”

  二皇子似乎被她的话勾起了一些兴致,抚着下巴想了想,将手里的书递了过去,温声道:“既然你身为女史,便做些份内之事吧。”

  妙懿双手接过,见是一本《史记》,不由一笑,清了清嗓子,诵读起来。

  她的声音本就清冽,宛如冬春之交的溪流,再加上语调活泼俏皮,听着倒是有几分趣味。二皇子微眯着眼,听得似乎很享受。

  妙懿念了一篇,总没听见二皇子说话,便放慢了语速,偷偷朝二皇子瞥去。

  只见二皇子已经闭上了眼睛,十分闲适的仰在木椅上,亮晶晶阳光照在他英挺俊美的眉眼上,平静而柔和。

  “继续念,别停。”

  他忽然开口,吓了妙懿一跳,忙又继续念了起来。

  念了一篇,又念一篇,终觉口干舌燥起来。妙懿决定忽略这个感觉,口内一刻不停的诵读着。头顶日光的温度随着时辰的变化而逐渐升高,蒸得琼花的香味越发浓烈,引来许多彩翅蝴蝶翩跹其中,寻芳采蜜。

  正念到“鸿门宴”一节,说“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二皇子缓缓睁开了眼,抚掌叹息了一声:“唐小姐念得这般精彩,我却睡着了,着实不该的。”

  说着,余光朝石桌上扫去,上面放着一个朱红色填漆茶盘,内置一只紫砂壶并一枚小茶盅。

  “请用。”他说。

  妙懿此刻只觉喉咙冒火,忍不住咳了两声,闻言,忙向二皇子了道谢,将书递还后,自己斟了一盅,润了两口,顿觉喉咙舒爽了许多。

  刚将盅子放回桌上,她忽然醒悟过来,桌子上就只有一个茶盅,那必然是二皇子自己用来喝茶的!

  想到此处,妙懿顿时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发起烫来,幸而二皇子只顾看书,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亦或许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但只见二皇子一边翻着书,一边习惯性的朝桌面摸去,随手便抄起了桌上唯一一只茶盅,便要往口边送去——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却丝毫不露骨节,莹润如同玉柱。那小巧玲珑的紫砂茶盅被其中三根玉柱捏着,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妙懿怀疑无论那手握着的是什么,都会相当好看。只是她此刻实在无心欣赏美景,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想要出声阻拦,说那是她刚用过的,又惶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幸而那茶盅在将将触到他唇边的时候停住了,似乎是看到了某处精彩段落,看得入了迷,便也顾不得解渴了。

  妙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是樊哙对刘邦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处,遂立刻笑言:“樊哙此举,既救下了刘邦,亦暂时保全了项王。”

  “救下刘邦倒还可解,只是又如何保全了项羽?若非樊哙破坏,刘邦早已命陨鸿门。项羽错失杀敌良机,应该恨他才是,又何来保全项羽之说?”

  妙懿见他果然被自己的话吸引住了,捏着茶盅的手已滑落至胸前。

  怕引起对方怀疑,她移开了目光,笑着说道:“如今我们已知晓了刘邦败了项王,为项王未能在那日除掉刘邦而叹息,但在臣女看来,即便当日除掉了刘邦,项王也未必能一统山河,甚至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于是继续娓娓道来。

  “先说项王斩杀刘邦,乃是理亏,师出无名。刘邦率兵先入关中,有功,却并未称王,加之爱护当地百姓,威望甚高;反观项羽则坑杀了二十万关中俘降卒,若再杀刘邦,则民心必乱,众诸侯军也定因为畏惧而暗地里起了反叛之心,联盟立刻名存实亡,终成为一片散沙。当时项王刚入关不久,尚未站稳脚跟便自毁根基,打破平衡,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实在算不得上等之策。

  说起来,即便项王错失了这次机会,可他的实力仍旧是诸侯中最强的,刘邦也只能避其锋芒。可惜他却不善谋略,又太过自负,做不到能屈能伸,这一点比刘邦差远了。这也是他可称雄,却无法称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