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4节(1 / 2)





  所幸连景淮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将翻看到一半的请帖推至他面前,“瞅瞅这个。”

  魏梁三两下把帖子里的内容看完,随后尽可能理智地总结道:“宫里选在这时候举办赏菊宴,实在叫人不得不多想其背后的深意。”

  赏菊宴开办至今已有十余载,在都城是很具规模的盛会,但同时,它的门槛也设置得极高,等闲人家只有观望的份儿。

  年轻的公子小姐扎堆坐着观菊、吟诗,很难不暗生情愫。于是这宴会办到后来,就成了贵族间彼此相看提亲的好场所。

  要说魏梁为何会了解得这般详细,还不是因为他家王爷与丹阳郡主的婚事,当年就是在这劳什子宴会上敲定的!

  连景淮明显也忆起了那段不甚愉快的往事,眉眼间布满阴霾:“哪里有什么深意?这不摆明了在刺探本王的态度么?本王若是同意赴约,就意味着这桩婚事还能挽回,尚未到无可转圜的地步……”

  “那么,如果本王不同意呢?”想到隆昌帝闻讯后暴跳如雷的样子,连景淮舔舔唇,笑得肆意张狂。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魏梁光看自家王爷这副表情,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跟隆昌帝过不去,不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王爷做事一向有分寸,想来也无需属下多言。”

  这话虽有拍马屁嫌疑,但倒不全是奉承,因为连景淮确实深谙气人的功夫。

  每回与隆昌帝交锋,他总能让对方恨得牙痒痒,可又不至于被怒火冲昏了头,非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换言之,便是让隆昌帝在崩溃的边缘来回游走。

  想到这里,魏梁不禁有些同情起那位九五至尊来。

  “对了,栖雁阁那边情况如何?”连景淮曲起指节,轻轻扣了扣桌面,才道:“老皇帝想与我斗法,我不怵,哪怕要斗到地老天荒,我都可以奉陪。只一点,我希望不要将她牵扯进来,你能理解吗?”

  你能理解吗?那种好似有了软肋的感觉。

  纵然没有指名道姓,魏梁还是瞬间就明白了连景淮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盛姑娘性情文静,日常活动与普通闺阁小姐并无不同,大抵离不开琴棋书画女红几类。”话至此处,他略微停顿了下,语气里透着心虚:“另外,姑娘平日里似乎还喜欢琢磨些吃食,厨艺……甚佳。”

  闻言,连景淮几乎是立马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信息,“你尝过?”他半眯眼眸,墨色的瞳孔里闪现出锋利的光芒。

  魏梁小幅度地颔首,声音轻如蚊蚋:“一碗莲藕排骨汤。”

  作者有话要说:  连景淮:……

  连景淮: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第六章

  原先没有细想过,但这会儿看见自家王爷掺杂着羡慕与嫉妒的眼神,魏梁终于意识到——王爷与盛姑娘的关系,是前者单方面的宠爱。

  而后者,别说使尽手段邀宠了,简直连点儿缠人的劲都没有,也难怪王爷会觉得挫败。

  连景淮的确是有些受挫。他自己三天两头往栖雁阁跑,从不嫌累也不觉得烦,可盛沅锦呢?明明有送补汤这么充足的理由,却不懂得加以利用,哪里是心悦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连景淮单手扶额,面上浮现些许无奈之情。

  他的姑娘,可真是难追啊。

  好在连景淮并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知道追求姑娘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阻碍,需要多点儿耐心,因此倒没有太多的气馁。

  “本王明日要出府,你去着手安排下。”简单地吩咐完,连景淮便摆摆手示意魏梁可以离开。

  其实早在这之前,连景淮就考虑过要带盛沅锦出门逛逛。毕竟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成天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儿,总得找寻机会透透气。

  更何况,别出新裁的约会必定比千篇一律的生活,更能促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于是翌日早晨,盛沅锦才刚睁眼,便见琉璃急吼吼地朝自己走来:“哎呀我的姑奶奶,您可赶紧起床洗漱吧!王爷在暖阁里等着呢。”

  “……”许是因为脑袋仍处在混沌的状态,盛沅锦缓了很久才听明白这句话。“王爷在暖阁里等着……我?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甭管什么事情,总归不能让王爷久等。”琉璃边张罗着给她端盆递毛巾,边补充道:“不过王爷的神色看起来挺和缓的,估计没什么坏事。”

  话虽如此,盛沅锦也不敢放松,三下五除二地梳洗完,便过去请安。

  不同于盘着宫髻时的端庄,今日她把头发披散下来,倒显出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憨。

  连景淮下意识地想要去揉揉盛沅锦的脑袋,但顾忌到她脸皮子薄,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改为掩唇轻咳道:“陪本王上街走走。”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拽住她的皓腕。

  “等、等等……”盛沅锦像根钉子般固定在原地,脚步不肯挪动分毫,“奴婢还未妆扮过呢。”

  连景淮自然知道她平时敷粉画眉点绛唇,一丝不苟,然而他却由衷地欣赏盛沅锦脂粉未施的模样。

  “不必。”他没松手,那双深邃的黑眸直直望进盛沅锦的眼睛里,“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看的。”闻言,盛沅锦脑袋嗡的一下炸开,双腿也莫名发软。

  于是当连景淮手臂再度用力的时候,盛沅锦脚下就没稳住,稀里糊涂地随他去了。

  “我对玉井胡同的角角落落都很熟悉。”

  褪去包袱后,连景淮以一种话家常的语气说道:“街边那头儿有间早点摊,口味不错,贩卖的种类也多。从前父王上朝时,总会停下来买两块芝麻烧饼,搭配着卤得酥软绵烂的苏造肉一同入口,当真是吃了十数年都不腻。”

  “另外,他们家的招牌还有甜浆粥。据说铺子里的小伙计每日寅时刚到便得起来,用石磨将泡好的粳米碾成浆子,然后加水和糖去煮。最终熬出来的甜浆粥滋味清醇,米香四溢。”

  “你若是感兴趣,改日可以去尝尝。”

  听到这里,盛沅锦其实是颇感诧异的。

  因为在她的认知中,连景淮是始终高贵的,哪怕把他的身份剥除,那种贵气依旧会从血脉里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