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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你还是拿着这个吧。”苏移光飞快的瞥他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猝不及防间,宗祁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暖乎乎的东西,还带着一点点烫。但他手心本就是热的,倒没太多感觉,垂眸看了一眼手中暖炉,他又递回苏移光面前,“阿蛮。”声音还带着些严厉的味道。

  这都还在冬日,未曾入春,她竟就将这个手炉塞到自己这了,半点也不爱惜身体。

  想到这,宗祁的眼神也更严厉了。

  苏移光委屈极了,明明是好心给他手炉,他竟然还凶自己,真是太过分了!

  “我不冷的。”苏移光傲娇地哼了哼,“你穿这么点,可别冻坏了,到时候又跟人说是我非要你出来的。”

  宗祁哭笑不得,“你快拿着,我也不冷。”

  苏移光指指身上的斗篷,忽而笑了一下,“我还披着斗篷挡风呢,你可没穿多少衣衫。”

  见宗祁还要再说,她又道:“刚好你给我一件斗篷,我给你一个手炉。”

  就这么一听,宗祁竟感觉有些高兴起来。

  只要一瞧见她身上穿着的,是他送的斗篷,便觉得心情愉悦到了极致。再一看手中那个小暖炉,便也觉得可爱了万倍。

  这可是蛮蛮送他的呢!

  他胡思乱想着,正待说话,苏移光接着说:“就刚好扯平啦!”

  扯平了...平了...平...

  宗祁刚要浮现出的那一抹微笑,顷刻间就僵在了脸上。

  收亦不是,放亦不是。

  此时再低头去看那个八角手炉时,便觉得跟个烫手山芋似的,忍不住说:“天气寒凉,下次莫要如此。”可却下意识的将那手炉握得更紧了些,用力到指尖都几乎有些发白的迹象。

  眼角余光瞥到他手中动作,苏移光不由掩唇一笑,哼唧道:“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

  他分明穿得更少,现在捧着个手炉都立马抓得紧紧的,居然还好意思说她。

  宗祁哑然,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她身上所着衣物后,小心翼翼地问她:“阿蛮,这件斗篷...你喜欢么?”

  他问这话时,自己心中也带着三分不确定,甚至还屏住了片刻的呼吸。

  显然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发问,苏移光直接愣了一下,随后才仰首看他,嫣然笑道:“喜欢呀。”少女眸中带着璀璨星辉,语声轻缓:“你选的,自然都是漂亮好看的。尤其是下摆的这朵青莲,竟是不逊于大家手笔。”

  简简单单一句话语,顿时在宗祁心中激起千层浪,他心念微动,原本紧拧的眉宇轻轻舒展,逐渐染上了些许笑意。

  那一瞬间,他突然便升起一股念头,想要将话全部讲给她听。

  身旁那人许久未曾开口,苏移光不由将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柔声问:“你怎么了?”

  掩在斗篷中的手,因无暖炉可握,不禁用发凉的指尖捏紧了帕子。用力之大,涂了蔻丹的指甲几乎要在手心留下痕迹。

  宗祁指了指她斗篷上的青莲,轻声道:“这朵青莲是我随兴所绘,恰巧他们来说斗篷制好了,我便将画交给织造房的人,让他们加绣了上去。”

  原来是他自己绘的。

  苏移光的心跳陡然加快了一下,连带着呼吸都不平稳了一瞬,可却又有一种吃了蜜饯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甜滋滋的。

  “原来是这样。”苏移光声音都带着几分轻快,原本就白皙胜雪的脸上甚至染了些许酡色,更显明媚鲜妍。她望着宗祁,愉悦地说:“多谢你如此费心了。”

  沿着横街一路往东行,过了皇仪殿后转进北面的宫道,便是往坤宁殿去的路。而继续往东,则是往紫宸殿或大庆殿的方向。两殿一个在皇城,一个在宫城,隔着横街遥遥相望。

  宗祁并不知晓皇帝如今究竟在哪,其余宫人们更是不可能知晓,毕竟皇帝的行踪可不是他们可以探寻的。他只能等到了两殿相交处,询问侍从方能知晓,这也是俩人为何从西华门入宫的原因。

  然而苏移光可懒得管这些,已经过了皇仪殿,一转过去就是往坤宁殿的宫道了,她侧首懒懒散散地扫了宗祁一眼。

  转瞬间,她又起了几分坏心思。

  在宫道交汇处,苏移光停下脚步,轻咳一声,柔声道:“豹奴哥哥送我的斗篷上是亲手绘的画,我给你这个手炉,却只是家中随意拿的。”她蹙着眉,似在思索,随后喟叹道:“这可怎生是好呢?”

  说完后,她也不再理会宗祁,径直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进了一旁的宫道后,又回首,冲着宗祁轻笑,眼波流转间,似有光华笼罩于其中,令人不能自拔。

  宗祁没说话,喉头滚动了一下,却将手中暖炉握得更紧了。

  官家还在等着,他也没时间做停留,便疾步沿着横街往前行去,想要将东西尽快交到官家手中。

  问过守在宫门口的禁军后,得知官家在紫宸殿中,且里面不止有杨少龄,还有政事堂一干人等,他便狠吃了一惊。

  经侍从通传,他很快便从紫宸门入内,匆匆往殿中走去。

  宗广正在跟门下侍郎说话,大门处的光线似被什么遮挡了一般,他忽觉眼前暗了一下,不禁皱着眉说:“你搞什么呢?你到底是冷还是热?”

  他将宗祁仔细瞧了瞧,发现他穿着身单薄衣衫,手里居然还拿着个小暖炉。

  这奇异的搭配,引得殿中众人侧目,纷纷露出迷茫的眼神。

  宗祁神色未变,上前行礼后,淡声道:“不怎么冷,不过这手炉是别人刚才送我的,因其漂亮可爱,舍不得放下。”说着,他将手中锦盒恭敬递上。

  侍从接过锦盒转呈给皇帝,宗祁眉眼低垂,寻了处位置坐下。

  漂亮可爱,他嘴上说的是这个铜鎏金手炉,实则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人的模样。

  跟她比起来,这个原本精巧到极致的手炉,倒显得笨拙了起来。

  宗广一面将锦盒打开,一面瞪向宗祁,冷哼道:“玩物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