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子的话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你是人，不是神！”……

  “你救不了那么多人，能自保就不错了！”……

  “你这个样子，迟早会害死薛苏溪的！”……

  我的脑子里凌云子的声音从不同方向响起，出现、消失又重复，仿佛在打架。

  然后随之而来的两个不同的我也出现在我脑海里：

  “他说的没错。”

  “他说的也不全对。”

  “能自保就不错了，你救不了那么多人。”

  ……

  “怎么不说了，难道不对吗？你救不了那么多人，下一个死的就是薛苏溪。”

  “不！不会的！”

  “不会？哈哈哈哈哈……”

  “我会救很多人，我只是……我只是救不了每一个人,薛苏溪不会死的……”

  ……

  脑海里的两个我争执不下，凌云子的声音也在不停响起，我只觉得脑子快要炸裂，我想要从中逃出，却又觉得无能为力，痛苦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凌云子骂完我后，也冷静下来，担忧的看着我，却也对我的情绪无能为力。

  眼睁睁看着我从一开始的忧愁到突然暴起，再到愣住发神，最后变成现在的痛苦与挣扎，凌云子也很难受，但他却帮不了我。

  但其实，他也帮了我很多了。

  见我紧紧蜷缩着身体，双手死命的抱着头，凌云子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在旁边喊着我的名字。

  “赵阳正……”

  一遍一遍又一遍。

  可是我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没有改变，因为此时我脑子里的三个声音已经将我脑子占满了，已经接收不下外界的任何信息了。

  在呼唤我多次，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凌云子冷静下来的情绪又逐渐暴起。

  双手握住我紧紧抱着头的手，用力的将我的手拉开，迫使我抬起头，大声向我喊道：“赵阳正！”

  我被凌云子的声音惊醒，脑子里的声音逐渐消失，我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凌云子，从无法聚焦到凌云子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就在脑海里的声音完全消失之前，最后一个声音说的话让我印象深刻，我突然知道我现在不能这样了。

  眼前凌云子满是担忧的眼神，他脸上带着的愠色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了对我的担心。

  “老赵，你还好吗？”

  凌云子的声音响起，这时我才清晰的感受到了我脑子正常了起来，杂乱的声音真的消失了，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我微微笑了一下，想让凌云子放心一下，但可能脸上的表情还没缓过来，就这么突然的笑了一下，不仅没让凌云子放心，反倒让他眼里的担心变得更加重了。

  “老赵，你没事吧？”

  “老凌，我没事。”

  凌云子显然对我的话有些怀疑，就这么蹲在我面前，盯着我，仿佛我是在假装，而他想要找出我的破绽。

  见状，我直接站了起来，凌云子也跟着我站了起来。

  “真的没事了吗？”

  “我真的没事了。”我很认真的对凌云子说道。

  虽然凌云子还是有些担心我，但见我这么认真，也就作罢了。

  “老凌。”被我这么突然一喊，凌云子也有些懵圈。

  “我们不是救不了很多人，我们只是救不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