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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1 / 2)





  在并不知晓“蒋铮”这个人之前,陆明潼想象过诸多情况,许萼华为何会未婚先孕。

  其中一种,他自己最喜欢,也一度信以为真:或许自己父亲是一名军人,战场上牺牲了,以至于许萼华悍然决定留下遗腹子,以作念想。

  知晓自己的父亲,多半只是个不入流的歌手以后,陆明潼也有过诸般想象,其中最为他所能接受的是,外公棒打鸳鸯,许萼华决定留下爱情的结晶。

  但没想到,今日听闻的真实故事,远比他以为的狗血、低级、俗辣。

  陆明潼胃里翻江倒海犯恶心,不喜他贸然亲切地叫他“明潼”。

  神色始终漠然,“我听不明白蒋先生究竟有什么用意。”

  蒋从周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以后,一直无所出。

  后来才知晓,时时要他瞻仰供奉的这位千金小姐,读大学时就为当时的男友流过两次产,不孕或许就是那时没恢复好落下的病根。

  对此他无所谓,甚至坚定了自己出人头地的决心。

  隐忍狠辣,杀伐决断地经营了这些年,终究,他与妻家相互制衡,甚至隐约要压过一头去。

  个中情由,蒋从周没有细说。

  只笑一笑说:“我打算开一家互联网公司,配齐团队和职业经理人,你和你的朋友,尽可以随心所欲做研发。往后的发行渠道……”

  “蒋先生。”陆明潼打断他,“我自认为,单凭自己的能力,我也能做到自己标定的高度。无功不受禄,蒋先生可将财富赠给更需要的人支配。”

  他一口一个的生疏的“蒋先生”,噎得蒋从周更热切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背过脸去咳嗽几声,“你不收,可我的遗嘱里却不能不记你一笔啊。”

  陆明潼沉了脸色。

  蒋从周又说:“明潼,实不相瞒,我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蒋从周在病情恶化,住院的这两天里,生生死死的都想过一遍。

  近日医生判了他的死期,左右,不过就一年时间了,叫昂贵的靶向药吊着,兴许还能从死神手里抠回一些余地,但至多三年,也就到头了。

  人都是贱种,尤其将死之人,从前发愿要摒弃的一切,而今却急吼吼的只求弥补。

  他怕到了地底下不得瞑目。

  陆明潼沉冷一笑,“可见,别人的尊严,还是比不上你成全自己内心的平静更重要。我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你这样一个角色,往后也不会有。你很会道德绑架这一套,但恐怕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最后,他不惮将话说得更难听些:“配合治疗,好好保重身体吧。出于礼节,你的吊唁礼上,我愿意出席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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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渔最近忙得很,为了那单新西兰举办的婚礼。

  一切合作伙伴,都得去跟当地的谈,尤其鲜花供应商。

  她虽然只是leader,协调人手,跟进任务也操碎心,手下搞不定的,少不得要她亲自出马。

  晚上发了条消息给陆明潼,叫他自己吃晚饭。

  加班结束之后,开车回到住处,在附近小店里打包了一些夜宵,提着上楼去。

  往常这个时间点,但凡不是要赶功能,陆明潼就已经从清水街回来了。

  结果开了门才发现,家里黑灯瞎火的。

  她伸手摸门边开关准备揿下去,黑暗里分明一点红星亮起。

  她吓得心脏跳出嗓子眼,“……你怎么不开灯呀?”

  没有应声。

  沈渔后知后觉地嗅到了烟味,打开了灯,放下打包的东西,蹬掉通勤鞋换上拖鞋,便着急忙慌地走过去。

  年轻男人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少见的脸上浮一层戾气。

  沈渔跪在他的拖鞋上,伸手去探他眉宇,“怎么啦?”

  陆明潼不想让自己的烦躁牵涉沈渔,起身摁灭了烟,想去洗个澡,冲掉身上浓重的烟味。

  沈渔瞥见烟灰缸里,好些烧尽的烟头。

  想也不想地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他还没及完全起身,给这一下拽得又跌坐回沙发上。

  沈渔仰头看他,担忧神色,“……到底怎么了?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陆明潼顿了顿。

  他不自禁地,又团着拳头去抵着胃部。

  沈渔望一眼,站起身,轻车熟路地去给他找药,“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嗯。”

  “……”

  沈渔把玻璃水杯重重搁在面前的茶几上,“你可以有话不告诉我,但不顾惜身体,又要让我来为你担这个不明不白的心。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只是表层意思的在一起,一起吃饭做||爱就够了?”

  陆明潼立即说:“……不是。”